FOREST's ADVANCE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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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riday, February 03, 2006

努内的爱情

http://finance.sina.com.cn 2006年01月30日 20:12 经济观察报

  本报记者 尹永铸/文

  一

  米里托尼扬·努内是首都埃里温市一家大医院的护士。有一天,她走进厨房,跟妈妈说:“妈妈,我爱上他了。”
  “谁?你爱上谁了?”
  努内用手指缠绕着她刚做的大波浪卷发的发梢说:“就是他,那个中国人。”
  “哦,我可怜的孩子!”
  过了一段时间,努内又走进厨房跟妈妈说:“妈妈,我要嫁给他。”
  “天呐!你是不是昏头了,我可怜的孩子!”
  又过了一段时间,努内走进厨房跟妈妈说:“妈妈,我要跟着他到中国去生活。”
  “我的天,不许你胡说!”
  努内没有胡说,她马上要跟苏里克——他的中文名字叫邓忠刚——到中国去了。晚上,她用了一半时间摇睡七个月大的孪生女儿,另一半时间整理她的衣服和孩子们的奶粉、尿布、尿不湿。最后,努内想了想,把几盒磁带装进了鼓鼓的大包里,这些都是亚美尼亚的歌,在中国可能买不到。
  努内打了个哈欠:“忠刚,到底几天能到啊?”
  “哦,很快,应该是。”
  努内皱起了眉头:“你不是说两三天就到吗?”
  “两三天,肯定能到莫斯科,我是说。”
  “忠刚,原来你骗了我!”
  说这话的时候,他们在莫斯科已经搁浅了四天了。他们先是从埃里温飞到了基辅,从基辅飞到了莫斯科,再准备从莫斯科转乘到北京的火车,结果,在莫斯科两个孩子病得更重了。
  第四天的夜晚,孩子们终于退了烧,他们坐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。用床单做的摇篮,把孩子们摇睡后,努内揉了揉发酸的胳膊,对她的男人说:
  “忠刚,我真想打你一个耳光。”
  二
  邓忠刚是从遥远的中国威海农村过来的劳工,在离埃里温市四十多公里的一家面粉厂干活。有一天,他得了重感冒,住进了埃里温市的一家大医院,认识了护士努内。
  他觉得这个亚美尼亚姑娘真漂亮:黄黄的头发,比面粉还要白的皮肤,说话的声音又细又柔,身材也是又细又柔,不过,她的屁股却不小。
  见到这个姑娘以后,忠刚忍不住胡思乱想了,他想,如果在胶东姑娘和这个白白的外国姑娘中间选择一个做自己的女人,一个在冬天下雪的傍晚与他一起将炕烧得热热的女人,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这个外国姑娘,这个总是微笑着说一口他完全听不懂的外国话的外国姑娘。
  住院七天,病好了,忠刚真想继续病下去。他喜欢努内用手攥紧他的手指,将针扎进手背时发梢拂在他脸上的那种感觉。
  出院的时候,这个漂亮姑娘居然把电话号码留给了他,这让他心花怒放。面粉厂的翻译告诉忠刚:
  “她说,有什么事你可以打电话给她,她会帮你的。”
  忠刚像怀揣着宝贝一样揣好了电话号码,离开了医院。
  一个月以后,努内的妈妈接到了一个电话,她对着电话骂了一句“神经病”,就把电话挂死了。
  过了几天,这个神经病又打过来了。他用含混不清的俄语说,“我叫苏里克,我找努内。”
  她又把电话挂死了。
  以后又挂了几次。有一天努内下班回家,电话又打来了,妈妈把电话递给努内说:
  “这个喝醉了酒的神经病,总是打电话过来,说要找你。”
  努内和这个可怜的异乡人在电话里聊了一个月后,他来了。
  一个周末,努内的七大姑八大姨们都聚到了努内家,他们一来是想瞧瞧外国人,二来是想尝尝这个外国人做的饭。忠刚在五六十双眼睛的注视下,靠童年的回忆操作着包水饺的每一个程序:加水和面,把面用力揉成强劲的面团,把面团扯成一个长条,把长条切成一个个小面团,用啤酒瓶把一个个小面团擀成一个个面皮,把蔬菜和肉做成的泥浆填进面皮里,用两只手捏紧……
  忠刚的水饺大获全胜。他靠着一双笨拙的双手,出色地主持了一生中客人最多的一次聚会,尽管有几锅水饺几乎煮成了粥。在一片片惊叹声中,这个美丽的亚美尼亚姑娘脸上泛起了红晕。
  接下来,忠刚常常坐一个小时的公共汽车到努内家去,仅仅是为了包一顿水饺或擀一锅面条。努内做经理的爸爸和做医生的妈妈吃得很香。忠刚在厨房里洗碗,对努内的妈妈说:“阿姨,想天天吃饺子吗?那就把你的女儿嫁给我吧。”
  “哦,小伙子,这不可能。哈哈。”
  有一天,努内的妹妹生完孩子请客吃饭,唱歌跳舞一阵热闹之后,她突然想起那天正好是忠刚的生日,她答应要过去的。打车赶到郊区的面粉厂,眼前的情景吓了她一跳:忠刚倚在宿舍楼的门口,已经变成了一个雪人,他的头发、眉毛、胡茬全白了。
  努内扑了上去,抱着他,哭了。努内哭着对忠刚说:
  “我要嫁给你。”
  三
  努内拉开窗帘,把脸靠近列车车窗的玻璃,看到一抹红彤彤的云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雪野上空漂浮着,把远近的雪映得鲜红,把树林也映得鲜红了。
  这时,她的腿已经不麻了。她看着坐在对面熟睡的邓忠刚,他的头耷拉着,脖子有些歪,这使他打起了沉闷的鼾声。
  他们睡在火车的下铺,这是跟中铺那两个俄罗斯人换的。晚上睡觉的时候,忠刚的铺上睡一个孩子,对面努内的铺上睡一个孩子,努内和忠刚面对面坐着睡。这已经是火车上的第四天了,他们从莫斯科坐了四天的火车,从没有躺着睡过觉。
  每当红彤彤的云把茫茫雪野映得一片鲜红的时候,隔壁车厢里的那个格鲁吉亚老太太就对努内说:
  “我的孩子,尿布干了。”
  她就会从车厢这头走到那头,把一片一片的尿布从小架子上取下来。
  努内问忠刚:“为什么这路这么长?”
  “你是不是很想马上就到?”
  “是的,很想。”
  “有多想?”
  “特别特别想,”努内说,“我恨不得马上飞过去,看看你给我说的美丽的家。”
  “你看,这就对了。你越是想,这路就越是觉得远,是不是?”
  努内又问忠刚:“还有几天到?”
  “两三天吧。”
  “又是两三天!”
  努内又问忠刚:“到底还有几天?”
  “快了,努内,你看,到中国了。”
  努内透过车窗看到,外面的积雪越来越少了,树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,站台上人们的面孔和衣服也变了。她知道,她真的到了。
  又过了一夜,他们在沈阳下车,列车继续开往北京。
  四
  忠刚画画很好,他常常画一些中国的东西给努内看。
  他画了一个衣带飘飘的女人,一只手向上探着,向月亮上飞去。忠刚说:
  “她的名字叫嫦娥,因为偷吃了丈夫的长生不老药,他向月球飞去了。月球里有什么你知道吗?有一只兔子,还有一棵桂花树。”
  这时候努内的眼睛就亮亮的,她会“哇”地叫一声,这种发自胸腔的惊叹声幽长而低沉。
  他又画了一个泡在水中露出半截身子的男人,一个女人藏在石头后面,拿着男人的衣服。忠刚说:
  “她拿了他的衣服,他就会爱上她了。”
  他又画了一个披着牛皮、肩挑两个孩子的男人,站在一座桥上与一个女人牵手对视。忠刚说:
  “这个男人叫牛郎,是地球上的普通人;女的叫织女,是天上的女神,他们相爱了,却只能一年见一次面,因为我们那里规定,人和神是不能相爱的。”
  他又画了北京天安门,告诉她说:“这是我们的首都北京,我们的天安门。”
  努内说:“我在电视上见过。”
  他又画了一片大海,一只渔船飘在上面,他告诉努内:“这是我们的家乡威海。”
  努内又惊叹了一声:“哇!”
  他又画了一个炕,这种睡觉的东西,有点像床,一端连着一个烧柴用的炉灶。
  “哇,真像日本的榻榻米呢!”
  忠刚给努内画了很多东西:夕阳下的鱼网、炊烟袅袅的村庄、灯火阑珊的都市、胶东的大馒头、羞涩的中国女人……
  努内说:“忠刚,我一定要跟你到中国去!”
  五
  他们从沈阳下了车。他们在这个七天七夜的跨国列车上从没躺下睡过觉。他们乘公共汽车到大连,从大连又坐了九个小时的轮船,到了威海。在威海,一个男人开车来接他们。他们已经走了一万多公里了。
  看着这些高楼大厦,看着蓝蓝的天和蓝蓝的海,看着这个干净的城市,努内又“哇”了起来。
  努内探着头通过车窗往外看,她发现,越往前走,楼越矮小,田地越多,慢慢的看不见海了,代替海的是越来越多的山。最后,他们在一个破烂不堪的小院前停住了。
  在门口,一个年轻的男人对忠刚说:“来了?”然后看了努内一眼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他人影一闪就出门了。接着一个矮小的农妇从屋里走出来,把忠刚拉进屋里。那个男人是忠刚的弟弟,这个农妇是忠刚的妈妈,也就是努内的婆婆。他们都不笑,脸上没什么表情,努内觉得这跟亚美尼亚人很不一样。
  过了一会,忠刚看见努内还在门口站着呢,就把她领进屋。
  努内看着这个院子:门口堆着一堆草,旁边有几只鸭子走来走去,院子大门的一侧是一个猪圈,一只猪嘴从门缝里伸出来,哼哼地叫着。
  努内似乎来到了另一个世界里,这一切与她的想象完全不同。在她无数次的想象里,他的家应该是一个美丽的农场,农场里鲜花绚烂,成群的奶牛在悠闲地吃草踱步,农场的边上应该有一个漂亮的别墅,别墅的烟囱冒着白白的烟。
  努内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,她坐在忠刚递过来的凳子上,想着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。这种四腿小长凳又硬又凉,她以前从没见过。旁边有一个长沙发,上面放着一个小筐子和一件毛衣,她不知道该不该坐上去。
  努内与忠刚睡在“东屋”里,也就是“东厢房”。她终于见到了忠刚给她画的那种炕:由黄色的砖砌成,砖与砖之间用白色的泥灰勾着缝,一个巨大的长方体,躺上去硬硬的,烫烫的。
  这一夜她没合眼,她的身体已经不习惯躺下了,这炕也太热了,烫得她难受。她躺在床上,努力探索着眼前这一切与忠刚的画之间的联系。
  第二天,来了一屋子人,有男人,有女人,有小姑娘,有小媳妇,有老头,也有老太太,他们看起来都很羞涩,面无表情,想和她说话,又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  一个小媳妇终于走了过来,她伸出手,一下揪住了努内的头发。小媳妇问忠刚:
  “她的头发真黄啊,是不是染的?”
  一个小姑娘也大着胆子走过来,掐了一下努内的胳膊。小姑娘问忠刚:
  “她长得好白,是不是搽的粉?”
  一个老太太也走了过去,伸出瘦弱的手,拍了拍努内的肩膀和大腿。老太太对忠刚说:
  “她看起来太白,身子骨摸起来倒不虚。忠刚,你找了个好媳妇。”
  努内很不习惯这样,她都快哭起来了。忠刚说:“努内,那是大家对你表示友好,我们中国人都这样。”
  人们碰到努内,总是问她:“吃了吗?”努内很纳闷,他们为什么老问我吃没吃饭?
  努内看见一只灯泡挂在房间的正中央,却一直找不到开关。忠刚拉了一下门口的那根绳子,灯泡就亮了,这让她觉得很好玩。她哈哈地笑着,把灯拉亮又拉灭,拉灭了又拉亮。
  努内把一堆衣服泡在炕头的那个锅里,正准备往灶里添柴点火,她的婆婆赶紧往外拿衣服。
  “在大锅里洗衣服!这种媳妇能过日子吗?”
  努内把抟好的馒头放在锅里,使劲地烧火,把锅都烧红了,馒头也糊了。她的公公说:
  “嗯,这馒头好吃,以后再做这样的。”
  六
  那时候,努内常常带着耳机,听着她带来的那些亚美尼亚歌曲,暗自抹泪。后来,她的眼泪少了,话多起来了,她的中国话说得越来越好,常逗得那些端着簸箕来串门子的小媳妇们哈哈大笑。努内又开始跳舞了。邻居们常常看见努内边擦桌子,边跟着录音机里的音乐跳舞。
  有一天,努内对忠刚说:“我怎么觉得钱越来越不够用呢?”
  忠刚说:“是啊,只出不进。”
  他们这时候才恍然大悟:两个女儿早已蹦蹦跳跳的了,早已长成大姑娘了,早已不是那两个只知道合眼吃奶的婴儿了。女儿不比儿子,女儿不能穿得太泼辣,女儿们得穿漂亮的衣服,带漂亮的发卡,脚上还要登一双可爱的小靴子。如果是儿子就好打发了,儿子一天到晚打滚掐架,穿驴皮都穿瞎了。
  他们要想办法挣钱了。他们开始养鸡。用努内父母寄来的钱,他们买了一万两千只鸡。为了这些鸡,他们承包了六亩地,用地里结出的玉米、高梁、大豆喂它们,他们还把这些庄稼的秸杆磨成饲料。努内对忠刚说:
  “这样一来,我们流出的汗就都换成钱了。如果是买饲料,我们的鸡就会少挣很多钱,那样我们的汗也就不值钱了。”
  努内一进这个家门就下地干活了。她以前只是打针,从没犁过地。她也不会播种,不会施肥,她连锄草都不会,但她有力气,她拉一天的犁也不觉得累。现在,努内成了地地道道的中国农妇了,她什么都学会了。努内对忠刚说:
  “忠刚,我们不找人,就咱们俩搭这个鸡棚,如果我们自己搭鸡棚,我们的鸡将来就会挣更多的钱,因为我们搭鸡棚流出的汗也能变成钱。”
  努内的手上磨起了厚厚的茧子,再也不是原来那双只会打针、一天洗上十几遍的手了;努内的脸也变成胶东女人的脸了,红扑扑的就像从小在海风的吹打下长大的海边姑娘;努内的身材也变得强壮了许多,再也不是原来那个苗条而性感的女护士了。
  快过年的时候,他们卖了这棚鸡。他们坐在了热热的炕头上,开始数钱,盘点这一年的收成。只有一千块钱,但努内还是很兴奋,她觉得这对得起睡在臭鸡棚里的那段日子。接下来他们又买了一棚鸡,不过,这一棚鸡苗不太好,赔了一千块。第三棚的时候,努内“哇”了一声——他们发财了,他们居然挣了九千块。
  忠刚买了一束花和一副耳环送给努内,还给她买了一个手机。努内对忠刚高兴地说:
  “汗水真的可以变成这些好东西,我算是亲眼看到了。”
  他们不想再养鸡了,他们买了更好侍弄、个头也更大的奶牛。不过这奶牛脾气可真暴,从来不肯老老实实让他们挤奶,挤完一桶奶,努内的手都累得攥不起来了。为了让这家伙老实起来,他们常用粗绳把它的后腿绑起来,不过这样往往会让它更恼火。后来——这是努内瞬间迸发的灵感——她用音乐感化了这个暴躁的家伙:她抚摸着奶牛的脖子,唱着亚美尼亚的民歌,这牛就老实了。忠刚的手劲大,他挤完一桶还不觉得累。
  养奶牛的那段时间,努内和忠刚建起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家。他们一块一块地砌水泥砖,等砖干了,把它们一块一块地垒起来,垒成一个漂亮的小房子。他们在玻璃窗上贴满了小动物的剪纸,在屋子里铺上了淡黄色的地板,在床上铺了绣着双喜的腥红的床单。努内种了好多品种的菊花,一到秋天,他们的大院子就成了一个花园。努内对忠刚说:
  “住进了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房子,这么漂亮的房子,用汗就能换来!”
  有一天,努内瞒着忠刚,到集上买了好多果树苗,有核桃、梨、苹果、枣、樱桃,还有几棵栗子。她悄悄地把这些树栽进院子里。
  忠刚看着满院子的果树,笑着说:
  “努内,等我们吃上这些果子的时候,我们就都老了,死了。”
  七
  一天晚上,“努内咖啡屋”出事了。两个俄罗斯海员打了起来,因为其中一个海员向另一个海员的情人抛了个媚眼。努内从外面回来的时候,屋子里到处是血,两个海员都住进了医院里。
  努内花了半天的时间去打扫,然后她又去医院看望这两个好斗的海员。在医院里,努内让这两个头上缠满了绷带的海员和好了,他们的手又握在了一起。
  努内咖啡屋是一个做广告的商人资助的,他资助了努内五万元,努内又从银行贷了五万。咖啡屋的广告灯箱上写着“努内咖啡屋的故事”,灯箱左边印着努内与忠刚的婚纱照,右边印着双胞胎姐妹的照片。
  石岛常有俄罗斯的渔船停靠,渔船一停就是几个月,在这里维修,成群的俄罗斯人走下船,来到这个小镇上,大把大把地花钱。船停靠之时,就是这些船员们醉生梦死之日,他们所做的惟一事情就是花钱。
  努内做一手漂亮的俄罗斯小吃,又说一口流利的俄罗斯语,很多俄罗斯船员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。
  忠刚看不惯那些放荡的海员们,他们常常当着他的面就和努内亲热。
  他常委屈地对努内说:“不是我不懂你们的礼节,我也在你们那里生活过。这些俄罗斯船员,他们不让别人动自己的老婆,对别人的女人却随便动手动脚。”忠刚常想,如果这些海员是中国人,我就揍扁了他们;他们是俄罗斯人,我就不好意思出手了。
  努内觉得忠刚的醋意有些夸张。她常对忠刚说:“放心吧,我不是那种女人。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。我做的所有这一切,第一是为了你,第二才是为了两个女儿。”
  努内说:“不管怎么样,我们要挣钱。”
  后来,又有一家企业资助他们,开了一家“努内风味美食城”。这家美食城的二楼挂了一幅巨大的全家福照片,上面写着四个中国字:爱在中国。
  从此以后,忠刚呆在美食城里,努内呆在咖啡屋里。他们各管一摊。两个馆子的生意都很惨淡:船员们马上就要起锚了,他们要几个月才能回来;做火锅生意的美食城,客人也寥寥无几。努内常常为那五万元的贷款发愁。
  两个姑娘,邓嘎米拉和邓鲁奇娅,已经放假了,她们在美食城里做起了迎宾小姐。她们在肩上斜挎一条红色的绸带,上面写着“努内风味美食城”,站在大门的两侧。两个漂亮的小姑娘长得一模一样,镇上的人们很多都认识她们,不认识她们的,就会很惊奇,就会成为他们的回头客。
  音乐一响,两个小姑娘在饭桌旁跳起了节奏欢快的舞蹈,她们的长筒皮靴踏着鼓点,长长的头发飘散开来。她们的头发一半是黄色,一半是黑色。
  如果有人问她们长大了做什么,她们会异口同声地说:“我们要当明星。”
  努内说:“我一定要让她们成为明星。”
  忠刚说:“能不能成为明星是以后的事。再说明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。努内现在根本没心思管孩子学习,她一门心思扑在挣钱上,要不就是扑在让孩子当明星上。要是她每天抽出一点点时间,她们早就会说流利的俄语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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